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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左巴：「生命是一場麻煩（Life is trouble）。」還好有美。

深秋黃昏，去同學家接兒子時，我把車轉到鎮上這小湖旁，以手機拍下這幅溫柔夕陽下映照下的紅葉與湖景。

不久，旁邊駛來一部車，駕駛的老人停車下來，走到湖畔，也舉起手機按著快門。

“Beautiful!”（他）, ”It’s beautiful, isn’t it?!“（我）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天氣其實是冷的，10度C左右。隨著太陽下山，可以感覺到，氣溫急遽下降著。

但夕陽還是很慷慨地吐出最後一絲暖意，穿過眼前的枯枝，暖了平靜的湖面和遠方橘紅的樹林。

寒冬不遠，但我已記取了這個季節最溫暖的一枚記憶。

綻放一季之後，你收心，沉潛，準備從容優雅地走向歲月的靜謐深處。

連日嚴寒裡，不期然地冒出一陣暖陽。微風徐徐吹過你的臉頰，溫柔的陽光輕吻你的額頭、嘴角，在你耳畔呢喃私語，誘喚你那些逐漸沈睡的記憶，那些已深埋的心跳與恣意。

於是，無視於周遭的葉落草枯、冰凍在不遠處虎視，不顧色衰骸殘是你的宿命，傾盡一切，你釋展此生最後一抹豔麗。

「好傻！」我說。

「於暖陽我無怨無悔，而你，又懂些什麼？！」你睨斥。

連續下了幾天雨。

幾場狂風驟雨之後，灰濛的天空下，更多空盪冷清的枝頭。

空氣中全是濕的、大量落葉浸在積水裡，逐漸腐蝕的味道。

我縮著頸子，又是一個陰雨天，一個潮冷徹骨的日子。

陽台玻璃桌上佈滿落葉：如小聖誕樹的橡樹葉，橢圓的山核桃葉，如掌張開的楓葉…。隨著每片樹葉飄落的姿態，雨把它們緊緊地抓住，在光滑透徹的水面上拓成一幅一幅畫。

顏色深淺不一，紋路各異的浮水印，風裡來，水裡住，即使知道盡頭在那裡，也無損此刻的穩貼。慢慢地，我為這個雨天找到了快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