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灣學生英文作業有感
幫台灣家裡的大學生看英文作業,看得實在有點感觸。
第一是:現在台灣小孩的英文真的這麼強嗎,要不然這麼難的作業,怎麼應付?
第二是:這些內容,即使每天講英文的我都很少用了,台灣學生真的用得到的機會有多大?對他們究竟有什麼用處?
然後我現在看到兒子講英文,八歲的他用的字彙比我靈活艱深(若以當年的托福字彙程度來說,很多都是五百五十分以上的字彙)但在他心中字彙是不分難易等級,不是死背來的,就是聽到讀到了,在碰到最貼切的情況或感覺時,自然地把它用出來了,跟我們學中文一樣。
想說的是,除非是英文主修,或從小長在英文環境極優秀的小孩,否則,對於沒有同等英文學習環境的學生,與其為了表現老師多高竿,給學生一些遠超過他們程度的作業,讓他們熬夜哭泣,勉強拼湊交差,其實卻什麼也沒學到,不如稍微瞭解一下學生真正的能力,給一些生動有趣點的題材,就算內容沒有國外大學生的程度也沒關係,至少不要活生生扼殺了這些年輕人對英文的興趣啊。
夏威夷藍書房
長久以來,先生一直唸著要幫我改裝書房—-把白牆漆上喜歡的顏色,幫堆滿地的書找幾個棲身的書架….;有時興致一來,甚至說要幫我把地毯換上木質地板。從酒窖到更衣室,先生自己在家做過無數projects,一間書房在他看來一點兒也不難。但一想起要把整個房間整理清空,重新改變佈置,疏懶的我實在提不起勁;直到書籍雜物堆滿為患,上週末終於決定動工。
因為是自己的房間,可以自己選顏色。我心中早就想好一種藍—一種不會深到讓人沈重陷溺,也不會淡到讓人飄飄欲睡的藍。花了一點時間上網挑選比較後,看上了「氣球藍」和「玻璃藍寶石」兩種。到了美國類似特力屋的Home Depot,當場細看這兩種漆,卻發現不如想像,最後選了最接近感覺的「夏威夷藍」。
回家之後,把舊書桌、書架和所有東西搬出書房。第二天一早,開始用砂布把牆抹平滑,洗牆,好讓漆上得服貼,然後在所有牆角貼上膠布,以防油漆不小心沾到天花板或地毯….。正式油漆時,兒子興致地加入,「沒想到油漆這麼好玩!」他認真小心地推著滾筒。前幾年還小,每次我們油漆時,他那小手一拿起滾筒,我難免心驚膽跳,離離落落如畫家隨意揮灑還不打緊,就怕把沙發傢俱全當畫布上色,清理起來可要叫苦連天,因此每次都特別留一片空牆給他,任他漆畫。
幾個鐘頭下來,房間從全白換上藍色,完全改觀。三人起身,遠遠地欣賞,「Very nice!」異口同聲地,對自己的成果深為滿意。等待漆乾,好再上第二層時,我提議請這對辛苦的父子出外晚餐,以資犒賞:)
回家之後,繼續把四面牆重漆一遍時,先生一旁幫我把新書桌拼好,繁複的抽屜頗費時,全部完工時,已近半夜。捻開桌燈,夏威夷在柔光中綻藍,一間完全自己動手完成的書房於焉成型。
熟年閒愁
想到逝者如斯,來者卻欲追乏力,免不了要跟先生哎叫兩句,他回以:「妳不知道嗎,這就叫『中年危機』!」果然快人快語。語畢,大概發現太直接了,善心的他開始安慰人:「努力做自己喜歡的事,善用時間,珍惜當下,試著超脫年齡的侷限…. 」我點點頭。他繼續:「況且再想想,像妳這把年紀的女人,還能跟兒子在公園嬉戲追逐一個下午,很好的….」嗯,什麼?「這把年紀」?聽起來怪怪的,但還是OK,謝謝。
事實也是,生活平凡平安,身體也算健康,真的無可抱怨;因此,除了對迅速隱沒的眩麗夕陽偷偷掉兩滴淚,就把無端的愁思通通怪罪於無法回嘴的秋天吧。
頓時精神一振,決定以海賊王魯夫的勇氣迎風而行。芭蕾,攀崖,賽車,滑雪…,我來了!:)
地震
前幾天晚餐時,我先到樓下,把洗衣機裡洗好的衣服放進乾衣機,然後回到餐桌,準備開始享用當晚的南方風味烤豬排。
對面的先生一坐定,說:「妳最好去查一下乾衣機,它整個轟隆轟隆地,門窗都被搖晃起來….。」
我知道有時若沒蓋好,或衣服放太多或卡住,整個乾衣機會像個神經超級緊張的女人,晃動抓狂。但才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乾衣機沒事,正平穩地吟唱,流暢地轉動。回到餐桌跟先生稟報後,他依然對房子的晃動納悶不解。「可能是風吧,」根本毫無察覺的我隨口猜,吃起了晚餐。
我跟先生說,乾衣機懸案終於有了答案。他:「我一下子想到是乾衣機,因為我從來沒經歷過地震。」說得也是,美東這陸塊向來穩定,我來這裡這麼多年,也從來沒見過地震。
一旁的兒子也貢獻了他的經驗:「我有經歷過歐,是在台灣,媽媽說那時整個床都在搖動,但我睡著了,所以不知道。」
一個從來沒經歷過,一個在夢中經歷過,一個是經歷過多次有感地震,因此對四級毫無感覺:突然發現,我們家三人,還真是彼此的外國人^-^。
(櫃子裡毫髮未傷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