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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要活在別人的期待裡–讀“Everything I never told you”

everything I never told you

先後讀了奈及利亞作家Chimamanda Ngozi Adichie的“Americanah”,以及華裔作家伍綺詩的“Everything I never told you”,種族、膚色、中美聯姻、父母的期待⋯成為最近家裡的話題。尤其後者,因為內容的關係,餐桌上不免跟兒子聊了起來。

「這本書的故事發生在七、八零年代,大約就是人類第一次登上月球前後,有位家政老師的女兒,決定走跟母親以料理家事為主的生活完全不同的路,她努力唸書跟男同學競爭,夢想上醫學院日後當個醫生。當她如願讀上哈佛女子學院時,因為認識了一位華裔的年輕教授,很快結婚了,她也中斷學業,走入家庭,就跟她母親當年一樣。女孩雖一度努力回學校完成夢想,但因為再度懷孕而失敗,只好把夢想全寄託在聰穎的大女兒身上。而為了討母親歡心,聽話的女兒壓抑忍受,終於埋下了悲劇的種子…。」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麼?」大要說完,愛說教的我當然要問一下兒子。

「告訴我們,永遠不要活在別人的期待裡,你沒有義務幫別人完成夢想,即使對方是你至愛的父母…。」

當然,前面講的只是這本書的大概。父母來自香港、移民第二代的伍綺詩這本一炮而紅的的處女作,除了講父母假「為了你將來好」其實是自私的期望會壓死小孩,還有其他,包括那個年代白人小鎮裡,中美混婚的困境,所受的歧視,以及,人對「異同」的追求—我們要的是一個極度相異的對方以掙脫(或拓展)自己,還是一個相似的膚色與背景,以求熟悉與安全?

時代不同,加上東岸較深遠的文化歷史,幸運地,我所居住的小鎮,居民普遍友善有一定修養,書中那個年代那種小鎮的保守,對東方人車子丟石頭,混血小孩在學校格格不入等歧視現象已罕見。相反地,東方人聰明勤奮,類似「東方人數理基因強」、「亞洲父母教養有一套」、「哈佛名額都給你們這些優秀的東方子女給佔據了」等,成為新的東方移民印象之一。傳播無距的現代,年輕的美國一輩對中國強大稱奇好奇,對亞洲的熟悉度與興趣較以前有增無減。當世界局勢快速改變之下,美國這個民族的優越感不斷被挑戰,正進行著前所未有的改變。

當然,不時還是會碰到像那個在超市工作的中年白女人,不管你問她什麼,一定回「pardon me?」要你重複,對其他顧客則聽覺無誤。或者,對你像卡帶播放,每句話都放慢速度講的老人,讓你感覺他不僅懷疑你會不會講英文,也懷疑你的IQ。

而偶爾,也會被白目地問到類似:「聽說你們中國人什麼都吃?是真的嗎?」心情好時,微笑不語,當笑話,或解釋一下中國與台灣的不同。心情惡劣時,就毒舌地:「對啊,而且最愛吃白種美國人。」看對方笑容瞬間僵凍。

不論所處何地,作為一個少數民族或群體或個人本不容易。歧視是一種對自己文化或能力的高傲優越感,對其他人或文化的誤解或不解。更多時候,歧視是個人修養問題。種族歧視也從非白種人的專利,每種民族對生存條件較劣的外族,或多或少都有一種矛盾複雜的距離與心理。

即使是同族同文,我們要擺脫的還有成長環境、經濟條件、教育背景等不平。而種種之中,那個叫做「他人的期待」的重負,尤其是最親近的人的期待,有時,恐怕才是生命中最無法承受的親。

Americanah

The Nightingale & All the Light We Cannot S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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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巧地,最近看的兩本小說”The Nightingale“和“All the Light We Cannot See”都是以二次大戰,德軍佔領下的法國(巴黎及其附近)為背景,雖然內容與風格迴益。

因為好奇Amazon上六千多五星書評,結果讀了果真欲罷不能的「夜鶯」,以一對個性一柔一剛的姐妹在德軍統治下求生存與反抗為主軸,講戰爭,講愛情,講親情,更多的是描述戰時女性的堅強韌性。

先生力薦的「我們看不到的所有光亮」,則以一個盲眼女孩和一個德國無線電鬼才男孩為主角,優美的文筆,交錯的時空,深具文學性,屬於需要慢讀的那種書,作者Anthony Doerr甫以此贏得今年的普立茲小說獎。

這樣的熱門書相信很快會出中譯版,好書讓人甘心熬夜,小說反應、審視、猜測、想像、延伸真實,讀好看的小說永遠是生活裡的樂事之一,只希望眼睛老花老化不要太快:)。

《愛上一個外星人》推薦序:明亮的眼睛

《愛上一個外星人:在波士頓,發現愛與自己》正式在台上市!

秋天時,幸運地與「華成出版社」一拍即合,迅速順利地簽約定案。

惟當討論找人推薦時,我對編輯坦承,離鄉多年,且生性疏懶,保持聯絡的台灣名人著實有限,出版社則以長年經營旅遊書為主線,當下,雙方決定:「這本書,就以內容本身作為銷售重點。」

一句話,《愛上一個外星人》成為一本沒有名人推薦的書,唯一的推薦序出自我先生之手,由我翻譯成中文。

相識相處近二十年,看我一路歷歷血汗(不,苦樂^_^),實在沒有人比先生更適合寫這序、更具說服力了。這裡是他的推薦文,請大家先睹為快。遙遙獲知書已上架,說不興奮是騙人的,敬請支持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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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一個外星人:在波士頓,發現愛與自己》推薦序:

英文原作/Chris Heitmann

十九年前,我在麻省理工學院的人群裡,遇見妳。當時,我正努力地想弄清楚,自己有沒有贏得摸彩的熱水瓶或咖啡機獎品。那是個臺灣學生的活動,不用說,我完全聽不懂主持人在說些什麼,如果聽錯了號碼,冒然地跑上臺領獎,肯定會出糗。妳就站在我身邊,幫助我了解我並沒有中獎。我們聊了一會兒,妳以記者的出身,問了我一些類似的問題:「你如何建立自己的人生觀?」喔,真是要命!無助地尋找著答案的同時,我注意到,妳眼裡所散發出的光芒和風格裡的火花。妳是如此充滿活力,比我所認識的任何人更生氣盎然。我非得進一步地認識妳。我轉移話題,提出一兩個關於妳的問題。妳數月前剛抵波士頓,之前在臺灣是一名記者,目前在愛默生學院就讀研究所。哇!多麼神奇,一個母語與第二語言皆非英語的人,正研讀著一個比我更高一層的學位。我也發現,那天正好是妳的生日,太完美了,我非得拿到妳的電話,儘快約妳吃晚餐,幫妳慶生。

一、兩個月後,我們講電話時,眾多的話題中,我提到希望將來有一天,我的家外面能有一個小花園,妳很自然地說:「那也是我的夢想。」當下我知道,我不能沒有妳——不用說,對我而言,那是一個極容易且再自然也不過的決定。

那之後,妳的異國生活並不好過,妳遇到許多困難和黑暗的日子:家人和朋友全在遙遠的八千里之外;漫長的下雪冬季,妳從未經歷過的低溫;讀不懂的、學校的正式來函;我去差旅時,妳得連續多天獨自在家;當家人有婚禮和節慶時,妳只能讀或聽到,無法親身參與;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挑戰。

然而,諸多的挑戰之下,妳仍努力不懈地去尋找這個世界所能提供的最佳啟示與美好,從晚冬白雪裡冒出的第一朵小花、草地上一隻因為單純的快樂而飛奔的小狗,到鐵人三角競賽的終點線,妳對生命永遠抱持關注。很多人喜歡那些事情,而妳之所以如此奇妙,是妳總能找到一種捕捉和傳遞的方式,去呈現它們獨具的、生命真正的精神。妳能夠以一種他人察覺不到自己也可以的方式,去幫助他們了解並感謝這些事物。

透過這本書,妳很棒地寫下並分享妳這一路具鼓舞性的歷程。探索與發現自我本來就是一條漫長無盡的路,公開而誠實地描述自己,到頭來,可能也是最困難的一件事;這本書裡,妳把這點做得好極了。

我最深摯的希望是,被生命明亮啟示的同時,妳能夠看到自己一直以來是如何照亮和啓發著認識妳的人。

我愛妳。

欲購本書,請至下列書網:

books.com
eslitekingstone

訪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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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壽子家看她新改建的浴室,誰知一進門就被起居室入口處的一堆書給迷住了。

窗前沙發旁的小圓桌上,擺了一疊書。我這個人有個不太好的習慣:到人家家裡拜訪,只要一看到書,便要湊過去,看一看,翻一翻,尤其是擺在桌上,打開著,正被閱讀中的書。

況且壽子這些書全是那種小巧平裝的文庫版,誘人極了。

三本米原万里的,兩本戶塚真弓的,一本村上春樹的,前兩位是我沒聽過的日本作家,所有的書都是隨筆和散文,看得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好看嗎?」徵求同意後,我拿起一本。壽子馬上靠過來,一一為我介紹,「米原万里出身世家,是日本80和90年代非常著名的俄文翻譯、口譯和非文學家,筆鋒幽默銳利…」拿起米原万里《不実な美女か貞淑な醜女か》:「妳要做個奸詐的美女,還是貞淑的醜女,」又拿起另一本,「這個妳很熟,對嗎?」她指的是村上春樹。他寫的,大橋步畫圖的隨筆,是桌上我唯一熟悉的名字。

說起來這是我在壽子的眾多藏書中,第一次看到村上的書。同為早稻田大學的校友,專攻藝術史的壽子提到村上,評價不多,頂多微笑而已。說起其他說起其他作家和文藝復興時期畫作,則滔滔不絕。

進午的冷陽光透進白紗簾,沒有開燈的起居室依然顯得暗。站著說著,兩個女人不知怎地聊起日本讀者的追星精神,他們常追到麻州離我們不遠的Concord參觀《小婦人》露意莎·梅·奧爾柯特的紀念墓園,順途一定到附近梭羅的「茵夢湖」走走(或者先去茵夢湖,再去看小婦人),最愛追到加拿大愛德華島看《清秀佳人》(Anne of Green Gables)的故事場景,近來則流行拜訪塔莎.杜朵奶奶(Tasha Tudor)的佛蒙特州花園。我跟壽子八卦說起,日前讀到,為了爭奪遺產,杜朵的子女竟把她的骨灰分開兩處埋葬,以吸引讀者參訪謀利。

「Stupid!」壽子聽了重斥。

回到家後,我立刻上網搜尋壽子桌上那些日文書,卻半本中譯也找不到,卻半本中譯也找不到,對於外文閱讀的嚴重偏食與營養不良,不免有份悵然,心想是不是該去學日文;然後是不是也該去學點西班牙文,好跟長年固定來家裡幫忙、不會說英語的巴西婦人葛麗絲聊天….,想著想著,一如平常,就覺得,醒著的時間真是不夠用啊。

對了,離開前,我還是看到了壽子家樓上全新的浴室,嶄新的白地磚閃閃發亮,兩扇擴開的窗正對著後院,躺在浴缸裡,視野寬闊,鳥鳴入耳。除了浴缸運送,壽子和先生一切自己動手,先生負責水電木工,她做窗簾和油漆。雖然還是冷得要命的冬天,浴室也尚未完工,但可以想像春天來時,這浴室將是這近百年的老屋,最活潑明亮的一處。

 

 

《愛上一個外星人》書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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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下月一號問市,今天提早印好了,出版社非常有效率,編輯且好心地先寄給我幾張照片,雖然摸不到書,還是可以感覺剛從印刷廠出來的那份熱騰。

收錄在這本散文集裡,是我旅美多年以來發表在報章副刊和未發表過的作品,首尾兩部以第一人稱描寫出走與定居、個人蛻變前後,之間則以第三人稱「海太太」的 身份,觀照與一個文化與生長背景迴異的「外星人」相遇的緣分、相處的趣味與調適,最終領悟:原來自己才是那個需要學習如何去愛,同時,也苦苦等待著被自己 接納的「外星人」。

一時天涯,半生異客,任風起雲歇,願文字永遠是心底最靜謐的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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