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瑣碎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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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早晨,陽光卻飽而明亮,秋天的樹蔭路如一片金黃的日光大道,儘管這已是這星期以來第八或九趟車行在這條路上接送孩子,而且幾個小時之後,我還會再回來,接他放學、送他去課後活動,再接他回家…,但我並不在意,不只因為這是一個如此繽紛的季節,即使是在飄雪,或下雨的路上奔馳,我想我也甘之如飴。

全職母親多年,我已很習慣了時間被切割—工作正入神,需要去接小孩而不得不中斷。跟朋友暢談正歡,「對不起,校車快到了,我得走了。」加上買菜煮飯洗衣等不斷重複、而從無止盡的瑣碎家事,家庭主婦的時間表永遠是隨著家人的需求而擬定變動。

而我只有一個孩子,雖然無家人協助,但經過這幾年的訓練,加上孩子漸大了,幸運地還可以抽出時間去做點喜歡的事。想到不時會在路上見到這裡戲稱的「足球媽媽」–開著八人座小巴,載著一車小孩去各種活動的母親,送完這個接那個,她們總是在路上,神色匆匆地趕路,如「愛麗絲夢遊仙境」裡擔心來不及的兔子。她們是如何看待自己日復一日尋常無奇的日子?她們不能做許多想做的事,不能隨時想到就去看一場晚場電影,不能休假去旅行,即使發著高燒也要起床給孩子準備早餐,因為另一半要上班,睡眠更重要…。她們如何看待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不像養家糊口的另一半,受到那麼多喝彩與重視。她們只是不斷地給予–給孩子,給先生,給生活,給掉體力,給掉光陰,給掉夢想與創意。

然而,有什麼關係呢?當疲累的家人回到家,有一餐熱騰的晚餐等著他們;當孩子在妳的照顧之下,一天天健康而安全地長大;當所有的零碎無奇灌溉出一棵棵茁壯的樹,一份份安穩的心,那時,所有被切割的時間都將化零為整。重要的是,若能趁孩子午睡時讀幾頁喜愛的書,利用他去上琴課時去散個步,不管時間再緊迫忙算,不忘了照顧一下身體和心底那個夢想。時間總會慢慢地過,不知不覺地,當一個母親餵養了一家,她也強壯了自己。

「我不做偉大的事,只是懷著熱切的愛做好能力所及的小事。」(I don’t do great things. I do small things with great passion. – Mother Teresa )泰瑞莎修女的無我犧牲無以倫比,只惕勵自己,如這隻季末仍勤奮採蜜的蜂:用心把眼前的每件小事做好,即使它們瑣碎而日復一日。

長週末愉快!

雨滴

又是一個飄著細雨的早晨。

拿著相機,走在雨中的院裡。到處落葉殘枝,枯萎的菊花,低垂的繡球,芒草蒼蒼,似乎只不過幾天之間,眼前已是秋天的模樣。

習慣拍照之後,生活不知不覺地多了一項活動。整個夏天,花開草綠,興奮地,幾乎每天都要拿著相機,到院子裡走一圈,期待被季節多彩的美麗撞上。工作倦了時,也是拿起相機,一張蜘蛛網,一顆成熟的果實,有時追著一隻頑皮的花栗鼠跑,倦意盡消。週末空閒時,就走遠一些去捕捉野外風景。透過鏡頭留住瞬間的同時,也把自己推進從前不太注意的光影裡。

剛開始拍照時,總是偏好陽光,以為光線最亮最飽滿時,可以拍出對象最美的一面。慢慢摸索後才發現,過濾的光其實才真是變化多幻—清晨穿透樹梢、最新柔的朝陽;傍晚,雲層後依依告別、彷彿滿腹心事的晚霞;滿室暗淡裡,牆角默默亮著的一盞燈…,當光以它最不直接,最不經意的神色出現時,即使是簡單的相機如手機,也能透過它,抓住物體最多層豐富的內涵。所謂光陰,是不是就是如此—時光透過酸甜苦辣的鏡頭,所留下的痕跡,缺乏經歷甚至陰影,就會少了些層次。

很少下雨時出門拍照,並非怕淋濕,而是比較擔心鏡頭受潮。還好,雨並不大,我把相機藏在外套下,看到吸引的目標之後才拿出來,對焦,按快門。陰霾裡,雨滴隨意地掛著、附著,端視停留在什麼東西上面—若是一張開闊諾大的葉子,就多待一會兒,隨著風的擺動或上下搖晃,或溜滑一場。若落在最纖弱的枝葉上,匆匆地逗留後迅速掉落,無影,無聲。更多的雨滴,只是冷冷默默地亮著。

IMG_2191一聽到我的腳步,數隻啄食的鳥驚飛遠走,小雨滴垂在牠們落腳的短竿上,滴,滴,手指冷了起來。

IMG_2209可能是被前陣子的高溫困惑了,竟冒出今年第二輪的番茄,十月的果實鮮綠透剔。只是,即將的低溫下不知能否順利成熟。或許,提早把它們摘下來,留住這一身夏天的翠綠。

IMG_2178先生不在家,淨空的餵鳥器懸盪在雨中。還好其他餵鳥器鳥食仍豐,而這個季節,到處是落地的堅果和花籽,不缺自然糧食。輕聲退步後,鳥兒一一回來了,帶著濕沉的翅膀羽毛,雨中,如常地翱翔。

下雨時,就讓它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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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我終於認真地練起蕭邦的敘事曲第一號,每天跟他的音符,速度,和音,琶音,或細微精緻,或揪緊激烈的感情纏鬥。

週日早晨,餵飽家中兩個男生後,兒子做功課,先生做他的事,我坐在琴前,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度過那個早晨的方式了。

星期一,練跑了10英里之後,回到琴前繼續練琴。到第五頁,開展而出的繁複和弦時,我趕著速度,越趕越快,乓乓乓重敲著鍵盤,然後,愕然停止,突然覺得疲累無比,體力掏空殆盡,無法繼續。

走出琴室,週末過後的屋內總是一團亂。沙發上孩子看影片時攤蓋的被毯,桌上的信件,地上未被放置的購物,籃裡待洗的衣服…。忙了一個星期,大人小孩都累了,週末就是放鬆休息。我開始收拾一室,也收拾起心情。

星期二,下起陰冷的雨。週末的華氏八十幾度不會再有了,得等到明年,遙遠的明年,才會有那種只需穿短袖,流汗的熱天。一步步往前走入的,是短暫的秋,漫長的冬天,而且只會越來越冷,冷到徹底把夏日給遺忘。

下午上課時,老師驚訝我第一部分的掌握,比先前穩定,也輕多了,但戲劇性與感情,依然有待加強,可預料,這將是一段長遠的練習過程。蕭邦難彈,但每隔一段時間,我總忍不住回來,挑一首他絕美的曲子,雀躍地,迷醉地,揪著心,同時也挫敗地嘗試著。「編一個故事,蕭邦的曲子沒有起伏的劇情,充沛的情感是彈不出來的。」年輕的老師說。

星期三,雨依然下著,清晨的天,黑漆一片。我幫餐桌前的孩子溫了一杯牛奶,他一邊喝,一邊跟做早餐的我閒聊。「媽媽,我們看錯時間了,現在才五點半!」孩子玩笑地說。尚未調撥至冬令時間,六點半的屋外一片灰濛暗淡,被陽光遺忘的清晨。

孩子出門後,我聽起珍·康萍的《鋼琴師和她的情人》(The Piano) ,《犧牲》一段,荷莉·杭特慧睫的眼睛,壓抑的欲望,隨著整曲焦慮不安的琴聲,幾乎讓人透不過氣。最喜歡的電影之一,不時會回去受一下刺激。

曲子終盡,換上舒伯特的大提琴奏鳴曲。雨仍暗淡地下著。Rostropovich與Britten的溫暖對話裡,我緩緩地呼吸。「下雨時,你能做的就是,讓它下吧。」–亨利·朗費羅”The best thing one can do when it’s raining is to let it rain.” – 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

 

 

 

尋找薇薇安·邁爾(Finding Vivian Maier)

Undated

September 3, 1954. New York, NY
Kiddieland, September 1966. Sandwich, IL
May 5, 1955. New York, NY
Undated, Chicago, IL
1954, New York, NY
June 1953, New York, NY
August 16, 1956, Chicago, IL
Undated, Chicago, IL
September 24, 1959, New York, NY
1959, Los Angeles, CA
Emmett Kelly as the clown figure "Weary Willie", Undated
Undated
VM2
January 26, 1955, New York, NY         October 8, 1954, New York, NY December 2, 1954, New York, NY
Undated
April 26, 1956
1959, France
September 18, 1962
July 27, 1954, New York, NY   vm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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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第一次看到薇薇安·邁爾(Vivian Maier)的攝影作品,我當下被攝住了。

一張張黑白的街頭攝影,直接而強烈,不管是孩童,少女、工人,商人,女人,男人,街民,殘障者…,鏡頭帶著冷靜的距離,又毫無畏懼地介入,精準而深刻地捕捉每一個人瞬間的表情與感情。「一張好的照片可以抵上千言萬語」,腦海裡直覺浮現當年「人間」雜誌裡的照片,也想到布列松。很快地,我找到更多薇薇安·邁爾的作品,包括許多獨樹一格的自拍照,看著看著,不斷被這位攝影師對人與世界的觀察,冷眼嘲諷近乎殘酷,同時卻飽滿著難以言喻的感情,震撼著,心裡也不斷地冒出:誰是薇薇安·邁爾?

網上和關於她的記錄片「尋找薇薇安·邁爾」(Finding Vivian Maier)中,我一步步認識了這位神秘攝影家謎樣的背景,也彷彿讀了一段教人低迴不已的人生故事。

二〇〇七年,芝加哥一名房屋仲介、車庫舊物收集狂兼業餘歷史學者John Maloof,在一場拍賣會上買了一箱以芝加哥街景為拍攝主題的底片,物主署名薇薇安·邁爾。燈光下檢視那些底片時,Maloof直覺手上擁有的是一些極為精彩的作品,一一掃描時,心中不免好奇:薇薇安·邁爾是誰?google的結果卻是一片空白,網上完全沒有這個人的資料,除了那些底片,薇薇安·邁爾彷彿不存於世。

從夾在底片裡的字條和收據,John Maloof找到薇薇安·邁爾置放在一間廢棄儲藏室裡的更多箱子。收據、信件、車票、船票、衣物、帽子、鞋子….數十只深鎖的箱子顯示薇薇安·邁爾習慣收集一切的習性,也讓Maloof找出更多底片和數量眾多的八釐米影片。照片內容橫跨一九五〇至七〇年代的紐約、芝加哥,並遠及埃及、泰國、南非等地。總數驚人的二十五萬多張底片中,沒有一張被沖洗出來過。

買下薇薇安·邁爾的第一個箱子兩年後,Maloof再度google,這回,她的名字出現在一篇簡短的訃文裡:薇薇安·邁爾數天前去世。文裡訊息有限,卻足以讓Maloof發現薇薇安·邁爾生前是一位保姆。透過訪問眾多前僱主和她照顧過的小孩(現已中年),他慢慢把一個藝術家的面相拼圖填上,揭開薇薇安·邁爾的面紗,只不過,面紗下依然是一團謎。

除了捏造口音,薇薇安·邁爾給自己編造了各種假名,自稱是個神秘女子,當陌生人問到她的職業時,她有時會答:「我有點就像個間諜一樣。」所有受訪者無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世,有人以她的口音猜她是澳洲或法國人,但他們全錯了:她是一九二六年土生土長的紐約人,父母雙亡,除了在法國一個只有兩百五十居民的小鎮上還有一點遠房親戚,她無親無故。

根據那些「認識」她的人形容:薇薇安·邁爾非常注重自己的隱私,是個極隱密封閉的人。受雇時她要求住在閣樓裡,深鎖著門,嚴禁外人踏入。他們描述她的外表:總穿著厚重長外套,帽子,長靴,有如五〇年代蘇聯工人的打扮,剪著極短的頭髮,走路時前後擺動雙手,大步快速,像個納粹軍人跨步行軍。

然而,所有的人異口同聲:不管走到哪兒,手牽拖著小孩的薇薇安·邁爾手胸前一定垂掛著她那檯Rolleiflex相機,總是在拍照。這種掛在頸上的老相機由上往下對焦,對拍攝對象比較不具威脅性,對方也比較不會防備,剎那間的喜怒哀樂可以捕捉無遺。一人回憶說,有一回看到她站在垃圾桶旁,拍攝著被丟棄簍裡的洋娃娃。有一次,她照顧的一個小孩被車撞倒了,眾人圍觀時,她也在按著快門。被她照顧過的孩子說:她老是帶著我們進城,到各種地方去拍照。訪問中,無人相信他們當年的怪異保姆竟能拍出那麼傑出的照片,其中有位老婦說:「拜託,她只是個保姆,」似乎難以把一個性格孤僻,外表不具吸引力的女人,跟有才華天賦的藝術家聯想在一起。

《紐約客》進一步觀察薇薇安·邁爾充滿矛盾的特質:固執又好玩,極好奇又極隱避,是個好保姆但又有無情的一面。報導並探討那個年代,身為單身女藝術家的生存難題;因此,保姆的工作給了薇薇安·邁爾經濟收入與遮護,也給了她出外拍照的自由。換來換去,她受僱於不同的家庭,不投注感情也毫無 糾纏,始終是個局外人。因此,當她在一九五九年,獨自旅行世界,足跡遍及亞洲、埃及、南美…,拍下數千照片,全程之中只有她和和她的相機,並不叫人意外。

Maloof的運作下,薇薇安·邁爾的底片被沖洗出來,處理裱框後,在畫廊辦了展。薇薇安·邁爾,薇薇安·邁爾,頓時之間,美國藝術媒體界驚為天人,大肆報導。攝影評論家拿她與Robert Frank、Lisette Model、Helen Levitt等當代攝影名家相媲美,讚她的傑出構圖,藝術眼光,天生自然的敏銳與人性觀察,極可能名列本世紀最偉大的攝影家之一。

儘管人們對薇薇安·邁爾的生平有了粗淺的認識,但更多的好奇與問題也相繼而出,最主要的當屬:她為什麼不公開、不曝光作品,以享有屬於她的光芒和財富?

從訪談和八釐米片中的聲音言語,可以感受薇薇安·邁爾獨立自主,堅決的個性。她生前收集了大量的每日報紙,對政治、貧窮、種族、戰爭、暴力等等議題及社會底層深為關注,唯對人生的甜美愉悅面絲毫不感興趣。最終,薇薇安·邁爾孤老,死於芝加哥一間小公寓裡。鄰居記得她總獨自坐在公園面海的一條長椅,或在垃圾箱旁徘 徊…,沒有人跟她真正往來交談過。她的一生成為攝影史裡的一篇傳奇歷史。

薇薇安·邁爾永遠享受不到作品所帶來的聲名,也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作品在美國和其他國家所造成的轟動與震撼。再次看著她透過各種玻璃、鏡子,甚至明星照片與泥濘工人的臀的自拍,或冷眼,或撇嘴,或淺笑,更多的是捉摸不定的神情。是不是,薇薇安·邁爾也一直在尋找,自己究竟是誰?

照片取自:Vivian Maier專網

擔心vs.不擔心什麼—費茲傑羅給女兒的信

今天是“Rosh Hashanah“猶太新年,這裡的公立學校都放假。海奕有不少猶太裔同學,家裡都準備慶祝這個節日,聽起來跟中國人過新年團聚一樣熱鬧。

放假日不需匆忙趕時間。早餐,煎了蛋餅配香蕉優格奶昔。想到台灣近來的食安問題,很幸運在這裡買得到「義美」的蔥油餅。

早餐後,我決定為近來生活多了許多擔心的兒子,唸一封《大享小傳》作者史考特·費茲傑羅寫給十一歲女兒的信,睿智建議生命中,什麼該擔心vs.什麼不需要擔心(what to worry vs. not worry about in life):

Things to worry about:(該擔心的)

Worry about courage(勇氣)
Worry about Cleanliness(乾淨)
Worry about efficiency(效率)
Worry about horsemanship(馬術,現在大概相等於,駕馭與擅長某種技能)
Worry about…(費茲傑羅在這裡留白,或許是想不出生活中還有什麼真正值得擔心的?)

Things not to worry about:(不要擔心的)

Don’t worry about popular opinion(外人的觀點評價)
Don’t worry about dolls(洋娃娃,給兒子我換成玩具如樂高和電玩)
Don’t worry about the past(過去)
Don’t worry about the future(未來)
Don’t worry about growing up(長大)
Don’t worry about anybody getting ahead of you(任何超越過你的人)
Don’t worry about triumph(勝利)
Don’t worry about failure unless it comes through your own fault(失敗,除非是你自己的錯誤所造成的)
Don’t worry about mosquitoes(蚊子)
Don’t worry about flies(蒼蠅)
Don’t worry about insects in general(一般而言,各種昆蟲)
Don’t worry about parents(父母)
Don’t worry about boys(男孩,給兒子,當然換成女孩)
Don’t worry about disappointments(失望)
Don’t worry about pleasures(愉悅)
Don’t worry about satisfactions(滿足)

Things to think about:(應該去想的事)

What am I really aiming at?(我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How good am I really in comparison to my contemporaries in regard to:(跟我的同輩比起來,在以下這三方面,我究竟有多行)

(a) Scholarship(學識)
(b) Do I really understand about people and am I able to get along with them?(我是否真的了解人們,能否與他們相處?)
(c) Am I trying to make my body a useful instrument or am I neglecting it?(我是否努力地讓身體成為一個有用的儀器,還是怠損著它?)

聽完,兒子提出他的看法:適度地擔心未來,可以事先做準備,並非壞事。但何謂適度?我問。我們舉了生活裡的一些實例:擔心未知的水深或火熱,可以先問過或收集訊息,有其必要;擔心考試,因而研讀做準備,有其必要…。但也有很多事,事先擔心得要命,結果事實證明,完全是瞎操心,浪費心力、時間還有腦細胞。接著,我們聊到可掌控準備的vs.不可掌控的未知與未來…。手上的咖啡涼了,母子兩的話題也越來越深越廣,跟兒子聊天實在很有趣。只是,小孩放假,大人真的比他去上學時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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