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市長
台北市長選舉倒數計日,關注著競選的同時,不覺想起上(
先後連任五期,在位二十年,寫下波士頓史上任期最長記錄
義裔的梅尼諾是土生土長的波士頓人,父親是工廠領班。就
明確支持環保、同性婚姻合法、槍枝管制等重要議題,去年
波士頓市民經常可見到這位市長的身影,唐人街老華人對這
過去近二十年正好是我居住在這個城市的期間,經歷號稱美
跟許多大城市一樣,波士頓有交通、高消費等問題;跟許多
台北市長選舉倒數計日,關注著競選的同時,不覺想起上(
先後連任五期,在位二十年,寫下波士頓史上任期最長記錄
義裔的梅尼諾是土生土長的波士頓人,父親是工廠領班。就
明確支持環保、同性婚姻合法、槍枝管制等重要議題,去年
波士頓市民經常可見到這位市長的身影,唐人街老華人對這
過去近二十年正好是我居住在這個城市的期間,經歷號稱美
跟許多大城市一樣,波士頓有交通、高消費等問題;跟許多
送兒子上學途中,路旁河裡的天鵝悠游著。陰雨的冷天,水面平滑如鏡,天空、秋葉與白天鵝倒影成三,煞是好看。
回到家門口,想到什麼,打個轉把車重新開到河邊。左顧盼,右張望,氣一提,快步衝過行車如虎的馬路,剎車不及,膝蓋碰地撞上路邊鐵欄,踩過雜草樹枝,危墜地來到坡底,終於湊近河面,誰知,天鵝一前一後,滑著游著,已朝反方向而行。
不知你有沒有追逐過早起的天鵝,尤其是昨晚可能吵過架,一隻顧自前行,另一隻追隨在後的天鵝,外表優雅無比,掌下的速度卻遠比想像還快。
追著,拍著,往來行車的人就看到一個紅衣女人,在河堤林間撥枝快跑,拿iphone猛拍的模樣(為什麼沒先進屋拿長鏡頭?我也不知道),回家後還發現膝蓋烏青一片,啊,為藝術犧牲的代價:)
清冷的早晨,陽光卻飽而明亮,秋天的樹蔭路如一片金黃的日光大道,儘管這已是這星期以來第八或九趟車行在這條路上接送孩子,而且幾個小時之後,我還會再回來,接他放學、送他去課後活動,再接他回家…,但我並不在意,不只因為這是一個如此繽紛的季節,即使是在飄雪,或下雨的路上奔馳,我想我也甘之如飴。
全職母親多年,我已很習慣了時間被切割—工作正入神,需要去接小孩而不得不中斷。跟朋友暢談正歡,「對不起,校車快到了,我得走了。」加上買菜煮飯洗衣等不斷重複、而從無止盡的瑣碎家事,家庭主婦的時間表永遠是隨著家人的需求而擬定變動。
而我只有一個孩子,雖然無家人協助,但經過這幾年的訓練,加上孩子漸大了,幸運地還可以抽出時間去做點喜歡的事。想到不時會在路上見到這裡戲稱的「足球媽媽」–開著八人座小巴,載著一車小孩去各種活動的母親,送完這個接那個,她們總是在路上,神色匆匆地趕路,如「愛麗絲夢遊仙境」裡擔心來不及的兔子。她們是如何看待自己日復一日尋常無奇的日子?她們不能做許多想做的事,不能隨時想到就去看一場晚場電影,不能休假去旅行,即使發著高燒也要起床給孩子準備早餐,因為另一半要上班,睡眠更重要…。她們如何看待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不像養家糊口的另一半,受到那麼多喝彩與重視。她們只是不斷地給予–給孩子,給先生,給生活,給掉體力,給掉光陰,給掉夢想與創意。
然而,有什麼關係呢?當疲累的家人回到家,有一餐熱騰的晚餐等著他們;當孩子在妳的照顧之下,一天天健康而安全地長大;當所有的零碎無奇灌溉出一棵棵茁壯的樹,一份份安穩的心,那時,所有被切割的時間都將化零為整。重要的是,若能趁孩子午睡時讀幾頁喜愛的書,利用他去上琴課時去散個步,不管時間再緊迫忙算,不忘了照顧一下身體和心底那個夢想。時間總會慢慢地過,不知不覺地,當一個母親餵養了一家,她也強壯了自己。
「我不做偉大的事,只是懷著熱切的愛做好能力所及的小事。」(I don’t do great things. I do small things with great passion. – Mother Teresa )泰瑞莎修女的無我犧牲無以倫比,只惕勵自己,如這隻季末仍勤奮採蜜的蜂:用心把眼前的每件小事做好,即使它們瑣碎而日復一日。
長週末愉快!
又是一個飄著細雨的早晨。
拿著相機,走在雨中的院裡。到處落葉殘枝,枯萎的菊花,低垂的繡球,芒草蒼蒼,似乎只不過幾天之間,眼前已是秋天的模樣。
習慣拍照之後,生活不知不覺地多了一項活動。整個夏天,花開草綠,興奮地,幾乎每天都要拿著相機,到院子裡走一圈,期待被季節多彩的美麗撞上。工作倦了時,也是拿起相機,一張蜘蛛網,一顆成熟的果實,有時追著一隻頑皮的花栗鼠跑,倦意盡消。週末空閒時,就走遠一些去捕捉野外風景。透過鏡頭留住瞬間的同時,也把自己推進從前不太注意的光影裡。
剛開始拍照時,總是偏好陽光,以為光線最亮最飽滿時,可以拍出對象最美的一面。慢慢摸索後才發現,過濾的光其實才真是變化多幻—清晨穿透樹梢、最新柔的朝陽;傍晚,雲層後依依告別、彷彿滿腹心事的晚霞;滿室暗淡裡,牆角默默亮著的一盞燈…,當光以它最不直接,最不經意的神色出現時,即使是簡單的相機如手機,也能透過它,抓住物體最多層豐富的內涵。所謂光陰,是不是就是如此—時光透過酸甜苦辣的鏡頭,所留下的痕跡,缺乏經歷甚至陰影,就會少了些層次。
很少下雨時出門拍照,並非怕淋濕,而是比較擔心鏡頭受潮。還好,雨並不大,我把相機藏在外套下,看到吸引的目標之後才拿出來,對焦,按快門。陰霾裡,雨滴隨意地掛著、附著,端視停留在什麼東西上面—若是一張開闊諾大的葉子,就多待一會兒,隨著風的擺動或上下搖晃,或溜滑一場。若落在最纖弱的枝葉上,匆匆地逗留後迅速掉落,無影,無聲。更多的雨滴,只是冷冷默默地亮著。
一聽到我的腳步,數隻啄食的鳥驚飛遠走,小雨滴垂在牠們落腳的短竿上,滴,滴,手指冷了起來。
可能是被前陣子的高溫困惑了,竟冒出今年第二輪的番茄,十月的果實鮮綠透剔。只是,即將的低溫下不知能否順利成熟。或許,提早把它們摘下來,留住這一身夏天的翠綠。
先生不在家,淨空的餵鳥器懸盪在雨中。還好其他餵鳥器鳥食仍豐,而這個季節,到處是落地的堅果和花籽,不缺自然糧食。輕聲退步後,鳥兒一一回來了,帶著濕沉的翅膀羽毛,雨中,如常地翱翔。
近日,我終於認真地練起蕭邦的敘事曲第一號,每天跟他的音符,速度,和音,琶音,或細微精緻,或揪緊激烈的感情纏鬥。
週日早晨,餵飽家中兩個男生後,兒子做功課,先生做他的事,我坐在琴前,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度過那個早晨的方式了。
星期一,練跑了10英里之後,回到琴前繼續練琴。到第五頁,開展而出的繁複和弦時,我趕著速度,越趕越快,乓乓乓重敲著鍵盤,然後,愕然停止,突然覺得疲累無比,體力掏空殆盡,無法繼續。
走出琴室,週末過後的屋內總是一團亂。沙發上孩子看影片時攤蓋的被毯,桌上的信件,地上未被放置的購物,籃裡待洗的衣服…。忙了一個星期,大人小孩都累了,週末就是放鬆休息。我開始收拾一室,也收拾起心情。
星期二,下起陰冷的雨。週末的華氏八十幾度不會再有了,得等到明年,遙遠的明年,才會有那種只需穿短袖,流汗的熱天。一步步往前走入的,是短暫的秋,漫長的冬天,而且只會越來越冷,冷到徹底把夏日給遺忘。
下午上課時,老師驚訝我第一部分的掌握,比先前穩定,也輕多了,但戲劇性與感情,依然有待加強,可預料,這將是一段長遠的練習過程。蕭邦難彈,但每隔一段時間,我總忍不住回來,挑一首他絕美的曲子,雀躍地,迷醉地,揪著心,同時也挫敗地嘗試著。「編一個故事,蕭邦的曲子沒有起伏的劇情,充沛的情感是彈不出來的。」年輕的老師說。
星期三,雨依然下著,清晨的天,黑漆一片。我幫餐桌前的孩子溫了一杯牛奶,他一邊喝,一邊跟做早餐的我閒聊。「媽媽,我們看錯時間了,現在才五點半!」孩子玩笑地說。尚未調撥至冬令時間,六點半的屋外一片灰濛暗淡,被陽光遺忘的清晨。
孩子出門後,我聽起珍·康萍的《鋼琴師和她的情人》(The Piano) ,《犧牲》一段,荷莉·杭特慧睫的眼睛,壓抑的欲望,隨著整曲焦慮不安的琴聲,幾乎讓人透不過氣。最喜歡的電影之一,不時會回去受一下刺激。
曲子終盡,換上舒伯特的大提琴奏鳴曲。雨仍暗淡地下著。Rostropovich與Britten的溫暖對話裡,我緩緩地呼吸。「下雨時,你能做的就是,讓它下吧。」–亨利·朗費羅”The best thing one can do when it’s raining is to let it rain.” – 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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