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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花—Hellebore

Hybrid hellebores

“The garden is waking up.”(花園醒來了。)傳園裡花開的照片給公婆時,婆婆這麼說。

Hybrid hellebore (鐵筷子屬,又名嚏根草屬、聖誕玫瑰屬)是他們園裡另一株早春的花。名字中雖然有玫瑰的名稱,不過它們和薔薇科的玫瑰花並沒有關係。

Hellebore的傳說不少,根據維基,希臘神話中,阿戈斯國王的女兒們由於受到酒神戴奧尼索斯的誘惑而處於瘋狂的狀態,在阿戈斯城中裸體狂奔,嚎啕大哭、淚如雨下、大聲尖叫。最後占卜者墨蘭普斯(Melampus)用嚏根草治好了她們。

發現這些早春的花有一個共同特性:都長在牆簷角落,低垂而開以擋風雪,公婆家的這些花長在隱蔽牆角的陶花盤旁,白裡透粉,謙謙默默,柔美而堅韌。

春天的花—Snowdrop

snowdrop

snowdrop1

公婆南下避寒期間,定期去幫他們照顧一下房子,幫室內植物澆水,今早離開時,發現他們前院簷下開了一片snowdrop(雪花蓮,別名小雪鍾、鈴花水仙、待雪草)。

這些春天最早開花的球根花卉,從花莖處下垂綻放,呈鐘型,小巧如飛翅,身白如雪滴,記得以前直翻隨口叫它「雪滴子」。神話裡她們是由雪花變身而成,開在嚴寒冰雪中,是一種代表希望的花卉。

這樣冰冷的天

snow

這樣冰冷的天,天空最藍,陽光最亮時,氣溫卻最低。零下幾十度的寒凍如一群不懷善意的熊虎打北方而來,吹著眾人一輩子未曾經歷過的狂風暴雪,叫人見識極地之威。

這樣冰冷的天,冷空氣邪惡地朝每個空隙鑽,暖空氣無助地被所有漏洞抽吸,門縫、袖底、褲管、耳鼻口…。咬著唇,縮緊肩,心臟揪著,打出一口口熱氣。

這樣冰冷的天,暖氣機每隔一段時間就呼呼用力地吹,盡責盡忠地保暖每一間冰屋。想起燠熱台北的夏天,冷氣一樣奮力地,不眠不休地打出一室涼爽。因為生在現代,平白享受了多少能源的好處,同時,也浪費流失了無數。

這樣冰冷的天,擰著兩件流汗濕透的衣服,走出Y,心裡卻熱騰飽滿。

來Y的路上,婆婆來電,自己感冒了卻不忘提醒人:「運動後別忘了洗手,這季節感冒的人很多…。」

離開之前,一貫停在櫃台上的小水桶前,補充水壺。前面剛運動完的俊瘦中老年人,喝完水,見我搆著桶子,瞄準壺口,就欠身過來,把它傾斜扶前:「諾,這樣就容易多了。」他笑著說,我也笑了。

這樣冰冷的天,飛機一遲了,校車一晚了,就擔心引擎是否故障,旅途是否平安,直到看到最熟悉的兩張面孔,笑臉回家,送上擁抱。

這樣冰冷的天,出門之前,他細心地確定油桶裝滿,暖氣正常運作著,檢查過自己安裝的那個叫做「巢」的先進遙控空調裝置;然後,把剷雪工人清過的的車道殘留的薄雪也清除:「天這麼冷容易結冰危險,剷乾淨,你們出入安全些… 。」

夜裡,新一季的Downton Abbey首播。他換上舒適睡衣,泡了茶,「我準備好了,等你!」對電腦前的我喊。放下手中的工作,偎在他身邊。不一會兒,該睡的兒子也來了:「我可以跟你們窩幾分鐘嗎?」

他離開後,下了場雨,草地上的雪又融,長車道又結冰。清晨上學的孩子戰兢著腳步。「你有沙鹽嗎?我來幫你撒一撒。」鄰居好心地說。自己可以的。拖出沈重鹽包,一撒一撥, 那粗爍結晶向人稱最危險的黑冰侵蝕而下。不到十分鐘,汗溼了毛帽、外套,褲腳短襪未及處,肌膚刺痛,極熱又極冰的十分鐘;原來那些凍傷的新聞不是危言聳聽;海島童年嚴冬,家中母姐關節凍瘡的印象躍然如新。

這樣冰冷的天,積雪桀驁不去,寒風刺骨無情,能有健康的身體流上幾場汗,暖和安靜的家安居,記這涓涓滴滴。

告別2013

sky bridge

2013年的最後一天下午,全家決定去探險,開車跨過佛州一座長遠的跨海大橋,高低起伏之間,仿入天際,如屢海面。

來回長橋之間,舊的一年眼看就要過去了,所謂新舊,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天、一秒的不同,卻依然期許著、躁動著、欣喜著、略帶感傷地、懷著種種情緒倒數著,或許這也是身為凡人的生活趣味之一吧。

更世俗老套些,來回顧2013年:

一家三口健康平安,感恩感謝。

兒子又長大懂事許多,幾乎與及我耳朵,自然習慣說「謝謝」,偶爾讓人氣一場,更多的是親吻擁抱,笑不可支。

讀了十七本英文書,不算多,但至少達到去年底設下的一月一本的目標。

參加了兩場學生鋼琴發表會,數不清小時的練習,好愛彈琴

出了三本翻譯書;自創有待繼續努力。

多認識了一點花草,一些鳥。

多煮了幾餐飯,多看到幾次飽足的笑臉。

多拍了很多照片,幾乎每日固定貼臉書上。開始反覆,該不該戒臉書,少上網(顯然今年是不可能了)。

繼續學習著原諒與淡忘,獨立與自在的功課。

總共跑了400英里 (台北到高雄來回約225英里),是今年最大的滿足。

(據某人說)逐漸變成一個更溫柔、更愛搞笑的女人。

回顧過去,眺望未來,明年,就是繼續做個於社會無害的人,繼續拋去遠去的青春無謂的沈重憂鬱,繼續努力而開心地讀書、彈琴、跑步、工作、做人……向閃亮的老年精神地邁進。咦,其實跟今年沒兩樣啊。

Supposed the first snow

rain drops

 昨晚下了今冬第一場雪,今早和孩子四處尋找雪的蹤跡。

除了幾滴剔透的水滴,躺在枯黃的落葉上,掛在枝頭,空氣比較像雨後的濕潤。秋天以最後一絲溫暖,把初雪逼離,它無聲地飄下,又悄然離去。

然而這徹骨的寒,冰凍的指尖,我們知道,冬雪在鄰近窺視,很快會以全姿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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